我对先生的记忆停留在先生生病的10天前,11月19日那个上午,先生在南开数学研究所讲学厅听完两个多小时的非线性偏微分方程讨论会后,让助手推着轮椅径直来到数学所图书馆看书。
先生手里捧着一本20世纪的数学家克莱茵的书,看得那么专注,几乎忘了时间的存在,让我不忍心打扰他。过了好长一会儿,先生才放下这本书,又打开另外一本书看起来。最后他合上书本,告诉我他要借刚看过那几本,带回宁园慢慢看。一年多来,陪先生看书,为先生找资料成了我的一种习惯。那次和往常一样,先生看书不用戴眼镜,目光睿智、精神矍铄。谁也没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陪先生看书,半个月后先生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90来岁,对于长寿的老人来说,早已安享天伦、儿孙绕膝,可先生总说“我现在很忙,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我恨不得能将一天24小时都用在数学上。”先生从没停止数学研究,到了晚年,先生就更抓紧他的时间了,有时候早上四五点就起来看数学书,做研究。先生在93岁生日前还攻破了困扰了数学界半个世纪,也是自己想了几十年的难题:“六维球面上的复结构问题”。
今年,先生到数学所图书馆看书的次数比往年多,自开春到直到他生病前10天,大概有10来次。所里今年8月份召开2004年国际finsler几何会议期间,先生来了好几次,翻阅书籍、查找资料、准备会议报告。每次报告一结束他就来数学所图书馆,看一阵子书,然后选上几本带回宁园去做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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