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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以健

广东省江门市新会第二人民医院

见习完李伯父这个病例已经很晚了。校车已经停在医院的大门口，司机不停地按着刺耳的喇叭催促着。李明不停地提醒大家注意别遗漏东西，我也忙着与黄副主任、陈副主任打招呼才离开，当我上车时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同学们把最好的坐位留给我，我也不客气地急忙坐下。
转身对司机说：“不好意思，要你久等了。”
司机回答说：“没关系，我怕迟了，影响食堂开饭。”
司机这么一说，大家都举起手来看表，“呀！……呵！……咦！……”吃惊的感叹声此起彼伏，感叹完，接着又是一阵杂乱的笑声。
车开得很快，在路途颠簸着，马达声不停地咆吼，同学们说话很困难，加大分贝也听得不清楚，但还是谈论着今天在医院的所见所闻，兴致不减。最活跃的还算是张莉了，她今天的发言有失有得，总的来说得多过失，受到老师和同学的表扬，特别开心。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好像在与汽车斗大声。我觉得有点疲倦，闭目养神，没有出声。脑海里在构思如何讲好治疗这一课呢？如果照本宣科，同学们听得乏味，不如叫他们自修。治疗肝吸虫一向难度很大，医学家也做了很多治疗实验。我心目中还是决定用实例材料，再结合临床，在实践中体会治疗。
一阵刹车，车厢摇晃了几下，睁眼一看已经回到学校。同学们一窝蜂地拥下车，急急忙忙直奔食堂去进晚餐。
我与李明最后下车，我对他说：“先去吃饭，今晚来我这儿一趟。”
晚饭过后，学员们有的打篮球，有的下象棋，有的在花圃树下看书，有的在嬉戏。李明知道我在约他，就急急忙忙吃了饭，冲了凉，来到教务室找我。我放下手上批改的作业本，招呼他坐下，便闲谈起来了。
我说：“前一阶段大家学习热情很高，学得很好，在医院见习普遍反响不错，作业认真，成绩好，学习情绪大都能调动起来，自觉学习形成风气，看来知识掌握较为牢固。你做班长也很争气，事事起带头作用，形成良好的学习风气，少不了你这个火车头啊！
“现在有关肝吸虫与肝胆道病，这个课题的基础理论基本讲完。也已经做过流行病学的实地调查、寄生虫形态学实例观察、实验室检查操作等学习训练。看来学得透，掌握得牢。下一阶段要进入讲述治疗，怎样做才好，请你来谈一谈看法，发表一下意见。”
李明像往常一样习惯地抓抓腮，眨眨眼，才开腔说：“听说，治疗是公式化的吗？一个医生最重要的是诊断，诊断明确了，药物对号入座，照套便是了。其实讲讲大概及注意事项便是了，剩下的时间不如用来自修。”
我听后微微一笑，同学们的想法已经在预料之中。
我突然地说：“大家是否很渴望去实习呢？”
“那当然。”
“在实习过程中找些实例材料，结合起来讲治疗，或者和大家一起搞治疗实验，看大家感兴趣否。”
李明一听，要去实习，搞治疗实验，就喜上眉稍，大伙哪有不感兴趣之理。急忙说：“好极了，好极了。我马上回去报喜，让大家高兴高兴。”
“不用着急，目前只不过是我的想法。要知道大家来这里进修、复训，要学习的东西可多啦，肝吸虫与肝胆道病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重要课题。因为你们是来自基层，又是处在珠江三角洲的高发区，所以这个课题是此次复训的重点。但不等于其它课目不重要，最后的决定还得听从校长的意见，得到校务委员会的批准，才能实施。”
“唉呀！还要这么复杂！”李明迫不及待地说。
“问题并非这么简单，因为涉及到实习基地、带教师资、交通经费……等一大堆问题。虽然这个课题的实习比较简单，条件、设备要求不需要很高，但总得有个可行性计划呀！”
“那么赶快打个报告给校长。”
“报告已经呈了，只等待批复下来。”
“相信一定会批准的。”李明坚定地说。
“那就好了。”
我继续说：“你回去以后，可以征求大家意见，看看大家的反应怎样。至于能否去实习，搞治疗实验的问题，不要把它讲死，万一上头领导不批准，就会影响学习情绪。”
“好的，谢谢老师。”
李明说完便一溜烟地跑回去了。
时间过了几天，校长和教务委员会的批复结果下来了，同意我这个计划，并且很支持这种理论联系实际的做法。
作为一个县级市卫生学校（注：现在为江门市新会区卫生学校），带领学生在实习中搞治疗实验，还是第一次。校长是一个非常有学识而有远见的医学界人士，他很支持我这样做，使我信心百倍，一定要把学员们带好、学习好、搞出点名堂来。
我心目中计划要深入肝吸虫的高发区新会大鳌镇、睦洲镇。不要留在市中心医院，目的有三：
一来，远离城市，减少与学习无关的干扰；
二来，到农村第一线去，卫生条件、文化素质比较差，让大家体验一下流行病学与环境卫生的真实性；
三来，开展治疗实验比城市容易，病人思想比较纯朴，对医生的指导治疗容易接受。
农村的生活条件比较艰苦，一定要向学员们讲清楚，作好思想准备，我把这个任务交给李明，相信他会完成得很好。